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2章

關燈
其實,自一開始,周懷璋和紀馳的相處模式就是畸形的,不像父子,都帶著試探與撩撥的味道,互相往對方的禁區裏踩,看誰先沈不住氣,看誰先認慫。

紀馳長得並不像周懷璋,可性格裏卻處處帶著周家人的影子,聰明、毒辣、狡黠,半點虧都不肯吃。

周懷璋偶爾也會疑惑,老爺子幫他保下來的,究竟是個禍害還是個寶貝。

雖然周懷璋出面幫他解決了學校的麻煩,但是紀馳能見到周懷璋的機會依然不多。周懷璋偶爾會到城郊的別墅來,陪紀馳吃頓飯。

對紀馳身邊的人來說,一頓飯的情分已經是了不得的善意,一個管家兩個傭人激動得像是中了六合彩,把家裏打掃得幹幹凈凈,還會跟周懷璋的助理溝通,制定晚餐的菜譜。

紀馳站在樓梯的扶手旁看著,他們越是折騰,越是忐忑,就代表紀馳在周家的地位越微妙,越尷尬。

廚房的砂鍋裏用小火煨著瑤柱湯,紀馳趁廚娘不註意,抓了一大把鹽巴扔進去,鹹死那個老王八蛋。

結果那天周懷璋並沒有來,紀馳獨自守著一大桌子菜,偌大的別墅靜得像個墳墓。

紀馳擡手掀了餐桌,杯碟碗盞碎了一地,紀馳站在狼藉之上,原是想冷笑的,卻有眼淚掉下來。

他會哭並不是氣周懷璋放他鴿子,而是即便這樣,他依舊渴望靠近那個人,與他親近。

他恨的不是周懷璋,是他自己。

紀馳半夜醒來爬下床找水喝,聽見兩個傭人咬耳朵,說周老板之所以不來,是因為被小情人絆住了腳,活生生的漂亮兒子比不上外頭的小傍家,小少爺也是個可憐人。

可憐。

紀馳不是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這個詞,每一次聽都覺得心頭刺痛。

紀馳是知曉自己身世的,外人嚼舌頭的閑言碎語,網上搜來的淩亂八卦,信息開放的時代,沒有什麽事能夠真的保密。

他的媽媽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與周懷璋偷情,生下他。他的到來並非源自於愛情,而是可怕的心機與報覆。

只基於這一點,周懷璋就永遠不會愛他。

紀馳心裏溢滿了悲哀,酸的疼的,潰爛的,絕望的。

聖誕夜,紀馳與朋友一道去夜場玩通宵,暗而混亂的燈光,舞臺上人影交雜,煙味兒酒味兒香水味兒混成一團。紀馳將T恤的下擺撩起來,露出細白勁瘦的腰,引得路人頻頻側目。

紀馳故意將牛仔褲拉低,骰子在色盅裏搖得嘩嘩作響,大叫著開或不開。

二樓的綠植後立著一道影子,高大挺闊,看不清臉,但紀馳知道,一定是周懷璋。

上次吃飯時,他聽到周懷璋的助理和秘書通電話說,周總在這家店有個酒肉局,時間是聖誕夜。

紀馳一連輸了五把,灌了一肚子酒,有人湊過來給他點煙,細細的女士煙,帶著微涼的薄荷味道。

紀馳猛吸一口,吐出一個不怎麽圓的煙圈,給他點煙的人暧昧地靠近,紀馳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看清,攬著那人的脖子便吻了過去。

周圍一片尖叫聲,炸鍋了似的。

紀馳飛起餘光,朝二樓看過去,綠植後的陰影裏,空無一人。

周懷璋已經走了,他對他真的是全然不在意。

沒勁,太沒勁了。

紀馳嘆了口氣,覺得這種糟蹋自己的行為非常傻缺,他拎起外套說,不玩了,回家睡覺。

有人攔住他,要他的微信和電話號碼,紀馳理都不理。

他對別人沒興趣,自十五歲時見了周懷璋,他的魂兒就飛了。

紀馳走出夜店時,看見周懷璋上了停在路邊的跑車,身邊跟著一個穿運動裝的男孩,個子很高,背影很好看。

紀馳想都不想,攔了一輛出租車便追了上去,一路跟著,跟到了周家老宅。

原先是周懷璋父母住的地方,周懷璋在這棟房子裏長大,想盡世間寵愛,對周懷璋來說,這裏才是他的家,而不是郊區那棟住著紀馳的小別墅。

紀馳進不去,他躲在不易被人察覺的地方,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,就是不願意離開。

透過一排排的落地窗,猜測著哪一間是周懷璋的臥室。

夜深了,飄起了雪花,很冷,紀馳凍得打哆嗦,他摸出煙盒,一口氣抽光了裏面所有的煙,嗆得肺疼。

抽完了煙,把自己凍得透心涼,紀馳決定回家。

手機早就沒電了,車也打不到,只能慢吞吞地走。

也不知走了多遠,身後傳來一陣引擎轟鳴,一輛瑪莎拉蒂橫插進紀馳面前,攔住了他的去路。紀馳嚇了一跳,擡起頭就看見周懷璋怒氣沖沖地從車上跳下來,扯著他的衣領,吼:“你他媽作什麽死,大半夜的不回家!”

別墅裏的老管家找不到紀馳,一時心慌把電話打到了周懷璋這裏。

周懷璋原不想管他,挺大的人了,還能丟了不成。

轉念想到紀馳在夜店裏那副沒安好心的撩人樣子,突然有點放心不下。

孩子大了不會丟,但是保不齊會碰上其他的糟爛事兒,這才披上衣服追出來,連新到手的小男孩都顧不得了

紀馳看著他,不認識似的,半響,冷笑道:“你不是一直盼著我去死嗎?我是你的恥辱,你的汙點,你連都看不願意看見我,死了正好幹凈!”

周懷璋狠狠皺眉:“你從哪聽來的這些話?”

“這不是明擺著的麽,”紀馳拽回自己的衣領,目光燃燒著,熊熊似火,那張本就漂亮的臉愈發生動,像個妖精:“既然不喜歡我,何必把我留下,隨那女人一道處理了,豈不幹凈?周老板做得虧心事已經夠多,橫豎不差這一件!”

周懷璋氣得想抽他:“誰教你這麽跟我說話的!”

紀馳梗著脖子:“不用教,天生就會!有本事你就打,打死我也好,省得看你們這些人的臉色,受窩囊罪!”

周懷璋這個氣啊,氣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,拽紀馳衣領時,發現孩子居然凍得渾身冰涼,於是氣上加氣,把人拎起來,丟進車廂,帶回了周家老宅。

紀馳凍得不輕,發起了高燒,燒得都有點糊塗了,踩著客房的枕頭大罵周懷璋不是東西,罵周家滿門沒一個好玩意兒。

周懷璋掐著紀馳的腳踝把人按倒在床上,道:“你也是周家的人,不是好東西的隊伍裏也有你一個!”

紀馳翻身跳起,掛在周懷璋身上張嘴便咬,咬他的肩膀他的脖子他的耳朵他的臉,留下一串口水印。

周懷璋疼得吸氣,有心抽他兩巴掌,低頭一眼,紀馳通身雪白的皮膚,一巴掌下去準會留印子。這麽一想,居然就心軟了,由著紀馳無法無天,踩到他頭上作妖。

打了針,灌了藥,紀馳也折騰累了,終於安靜下來,巴掌大的小臉陷在厚厚的被褥裏,昏昏欲睡。

鬧的時候是真煩人,安靜睡著的樣子,也是真好看。

周懷璋錘著酸疼的老腰,輕手輕腳地給紀馳掖了掖被角,正要離開,衣擺一緊,紀馳可憐巴巴地瞅著他,眼睛裏全是水光,快要哭出來了:“你抱抱我吧,我好冷。我錯了,我再不惹您生氣,你別走,行不行?”

紀馳這話三分真情,七分假意,有借病賣慘的意思,但他是真的想讓周懷璋留下。

他迷戀這個人,渴望靠近他。

周懷璋想,爹啊,你這是給老周家留了個祖宗!

一邊嘆氣一邊掀開被子躺在紀馳身邊,紀馳尋了個舒服的姿勢,窩進周懷璋懷裏,小動物似的蹭著他的喉結和下巴,十分乖巧,一點都看不出方才跳腳罵街的樣子。

除了床伴,周懷璋從未與旁人親近過,懷裏突然多了個又乖又好看的兒子,他有點不知所措,試探著摸了摸紀馳的頭發,道:“恨我嗎?”

紀馳閉著眼睛,枕著周懷璋的肩膀,小聲道:“從今天起,對我好一點,就不恨你了。”

紀馳穿著周懷璋的睡衣,碼數太大,很寬松,他故意將上衣下擺卷起來,露出細瘦的腰。周懷璋將手搭在紀馳的腰上,掌心下的皮膚光滑細軟,綢緞似的,突然就有點心猿意馬,思緒止不住地往下三路跑。

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,紀馳的腳趾頻頻蹭過周懷璋的小腿,有點軟,還有點涼。

生躺了半個小時,周懷璋實在受不了了,翻身坐起,說,你睡吧,我還有工作要處理,想吃什麽要什麽,盡管開口。

紀馳也不生氣,擁著被子坐在那裏,乖巧點頭,說,早餐想吃蟹黃包子和瘦肉粥。

周懷璋說了聲好,開門出去了。

夜色深濃,客房裏一片昏暗,紀馳靜坐了一會,突然笑起來,鮮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,像個嗅到了血腥味的小妖精。

紀馳一覺睡到正晌午,醒來時神清氣爽,燒也退了,打著呵欠爬起來,找保姆要吃的。

他倒是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。

紀馳洗了臉,順著白色的木質樓梯走下來,揉眼睛的動作一頓。

客廳裏站著一個人,男的,很年輕,只穿了件白襯衫,扣子系的歪歪扭扭。沒穿長褲,衣擺下是兩條筆直的腿,長且細,非常好看。

男孩背對著紀馳,赤腳站在那裏,將百合花插進花瓶,黑膠唱機緩慢運作,音樂的聲音飄出來,是一首法語老歌,調子輕快。

紀馳嘖了一聲,心道,周懷璋這老東西的品位真不錯,什麽人間絕色都給搞到手了。

男孩聽見腳步聲,轉過身,一張白`皙秀氣的臉,眼睛圓圓的,看見紀馳也不驚訝,笑了笑,說了聲:“早啊。”

紀馳的目光在那人身上繞了一圈,白襯衫明顯尺碼不合,同自己身上的睡衣一樣,應該都是周懷璋的。

他笑,紀馳也笑,兩個小狐貍棋逢對手。

男孩自報家門,說他叫喬逸,安逸的逸。

紀馳看他一眼,道:“周懷璋呢?”

喬逸笑吟吟的:“懷璋在書房,他說想吃我做的蝦仁蔬菜粥。你要不要也嘗嘗,很好吃的,懷璋很喜歡。”

一口一個“懷璋”,叫的倒是挺親。

紀馳在沙發上坐下,屈起一條腿,笑著道:“不想喝粥,煮碗面吧,西紅柿雞蛋面。”

語氣算不上輕怠,有點像寶二爺使喚晴雯,小少爺使喚粗丫頭。

喬逸用濕巾擦了擦手,自顧自地道:“你叫紀馳吧,馳騁的馳,我聽過你的名字。”

這話的意味格外深長。

聽過他的名字,哪聽來的?是旁人的閑言碎語,還是周懷璋嘴裏?

若是前者,那必然不是什麽好話,若是後者,說明周懷璋沒拿喬逸當外人。

紀馳不自覺地警惕起來,眼睛裏帶著點厲色。

喬逸湊過來,靠近他,輕聲道:“今年高三了吧,聽說你成績不錯,懷璋想讓你出國深造呢。懷璋很少心疼人的,我可真羨慕你。”

羨慕是假,挑釁是真。

以紀馳如今的尷尬地位,若是真出了國,怕是很難再回來,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周懷璋,都得兩說。

到底是孩子心性,沈不住氣,紀馳瞬間就慌了,騰地站起來,撞翻了小桌上的白瓷瓶。

咣的一聲,滿地碎片,喬逸赤著腳,故意踩上去,啊的叫了出來,疼得發抖。

周懷璋從樓上走下來,正看見這一幕,皺眉道:“怎麽回事”

喬逸疼得直吸涼氣,強撐起一張笑臉,軟著嗓子道:“小馳說想吃雞蛋面,我正要去做,不小心打翻了花瓶,踩著碎玻璃,不礙事的。”

紀馳上前一步,攔在周懷璋面前,道:“喬逸說你想送我出國,是真的嗎?”

周懷璋看了喬逸一眼,不悅道:“還在考慮,你就是為這事鬧得雞飛狗跳?”

紀馳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,又疼又恨,他咬了咬牙,故意道:“這麽不想看見我嗎?巴不得把我攆到天邊去?既然這樣,為什麽要生下我?錯是你們犯的,跟我有什麽關系!憑什麽把懲罰都擱在我身上!”

周懷璋最煩有人翻當年那筆賴賬,還當著喬逸的面,他越過紀馳徑自走到喬逸面前。見喬逸腳下一灘梅花似的血,索性將人橫抱起來。

紀馳站在原地看著他,一雙眼睛說不上委屈還是失望。

周懷璋抱著喬逸走上樓梯,想了想,停下來,對紀馳道:“我說過,在周家,沒你撒野的份。病好了就回去,安安靜靜的過日子。我的縱容是有限度的,別往底線上撞。”

喬逸攀著周懷璋的肩膀,對紀馳眨了眨眼睛,嘴角勾起,那是一個十分得意的笑容

紀馳嘴裏全是苦味,他一想到要被送走,去陌生的國度,遠離周懷璋,就怕得渾身發抖。

他不想離開那個人啊,雖然他待他並不好。

紀馳飯都沒吃,就被周懷璋派司機送了回去。城郊的小別墅安靜如昔,老管家苦口婆心:“小少爺啊,萬萬不能有下次了,找不到你時,周先生都急壞了!”

紀馳閉上眼睛,心裏一片荒蕪。

他想,周懷璋怎麽會著急,老東西的心思,一絲一毫都沒放在他身上。

紀馳在臥室裏呆坐了大半天,晚餐時也沒下樓,傭人送了碗西紅柿雞蛋面上來,笑著道:“先生說您想吃這個,以後還有什麽想吃的,盡管說。”

紀馳沒說話,傭人出去後,他把整碗面都扣進了馬桶。

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!

王八蛋老板周懷璋,吃喝嫖賭,欠下3.5個億,帶著你的小情人,一道去死吧!

越想越氣,紀馳轉身進了浴室,放了滿滿一浴缸的冷水,還扔了好些冰塊進去,然後脫掉衣服,一腳踩進去,果然,涼得刺骨。

紀馳咬著牙,泡了半個多小時,直到冰塊都融化才出來,又把陽臺上的窗子打開,站在冷風口裏抽了三根煙。

按照這個折騰法,就是鋼鐵俠都得感冒,老管家一早來叫他起床上學,才發現紀馳燒得渾身滾燙。

老管家連忙打電話給私人醫生,紀馳聽見聲音突然跳起來,故意道:“不許給周懷璋打電話!我不要見到他!他最討厭!”

老管家原本沒想到這一茬,紀馳這麽一提醒,他果斷撥通了周懷璋的號碼。

再怎麽不待見,也是個小少爺,真出了什麽差錯,誰都擔當不起。

周懷璋撂下工作風塵仆仆地趕來,黑著一張臉,道:“怎麽又病了?他是泥捏的還是面揉的?”

家庭醫生剛做完檢查,道:“不礙事的,就是著涼發燒,打一針就好。”

紀馳陷在被褥裏,臉上兩團高原紅,傭人沖了退燒沖劑來餵他喝,紀馳擡手將碗打翻,滿床亂滾,一邊滾一邊鬧:“我不吃藥!不打針!周懷璋不要我了!我病死算了!沒人在乎我!病死算了!”

一邊滾一邊鬧,一邊吼一邊哭。

作得驚天動地。

周懷璋從沒見過這種陣仗,他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乖乖順順,盡心盡力地哄著他,討好他,生怕惹著他,煩著他,哪像這位祖宗,生生要把他氣死。

後腦勺一跳一跳地疼,周懷璋耐性全無,擡腳踹在床柱上,咣的一聲,怒道:“有本事你就死,你當我怕?”

話音一落,就聽兩個傭人齊聲尖叫,紀馳趴在床沿上嘔出一口血,臉色白得像紙張,眼睛和嘴唇卻是鮮紅的。

他笑了一下,比哭還難看,唇間溢著血色,低聲道:“周懷璋,記住你說的話,誰後悔誰是孫子!”

說著,伸手去抓地上的碎瓷片。

太陽穴突突地跳,一片車馬淩亂,腦袋還沒想明白,人已經躥了過去。周懷璋將紀馳的手連同他手裏的碎瓷片一並握住,瓷片尖銳的邊角同時劃開兩個人的掌心,更多的血湧出來,紀馳疼得大喊。

周懷璋輪廓銳利,臉上帶著暴怒的顏色,他用帶血的手扼住紀馳的脖頸,另一只手接過傭人送來的退燒沖劑,自己先喝了一口,然後吻住紀馳,餵到他嘴裏。

兩個人的嘴唇狠狠撞在一起,廝磨著,揉出細碎的疼。

紀馳睜大眼睛,臉上有一瞬的茫然,很快便反應過來,拼命掙紮。

藥早就喝完了,周懷璋並沒有放開他,依舊吻著,舌頭探入口腔,肆意梭巡著,占領著,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。

周懷璋吻得深且認真,紀馳哪裏是他的對手,很快便失了力氣,軟綿綿地伏在周懷璋身上,任由他擺布。

周懷璋的手自紀馳的睡衣下擺伸進去,沿著線條漂亮的脊背一路下滑,落在屁股上,揉`捏著,留下一串殷紅的印子。

綢緞似的皮膚,雪白,細膩,手感溫軟滑嫩,周懷璋喜歡這感覺,甚至有點迷戀。

兩個人的身體裏都帶著火,無處發洩,於是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兇狠。

周懷璋擡起紀馳的下巴,迫使他仰起頭,反覆舔吻著他頸側的皮膚,突然一口咬上去,狠狠地咬,破皮見血。

紀馳疼得一哆嗦,周懷璋將他按倒在床上,一只手扼著他的脖子,拇指壓在方才撕咬出來的傷口上,狠狠一按。

紀馳幾乎不能呼吸,胡亂掙紮,周懷璋眼神兇厲,沈聲道:“你的命是我給的,想死,也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!”

紀馳幾乎要溺死在周懷璋的眼神裏,他極艱難地吐出一句話,斷斷續續的:“我不走,不去國外,就跟著你,哪都不去。”

兩個人對視著,膠著著,誰也不肯讓步,大的固執,小的那個隨了大的,也固執得可怕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周懷璋在紀馳腦袋上用力揉了一把,什麽都沒說,起身走人,將病中的小少爺扔給了一幹傭人和家庭醫生。

折騰這麽一大場,紀馳是真沒力氣了,乖乖打針吃藥,手上和脖子上的傷口也一並處理了,抹上藥膏,裹上紗布。

紀馳疼得嘶嘶吸氣,怒罵:“老王八蛋是屬狗的吧,逮誰咬誰!不要臉!神經病!”

等老子病好了,一定要討回來,這一口,他怎麽咬的,我怎麽咬回來!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